2008年4月5日

不贷款买房,你就可以享受自由吗?【随笔一篇贺博客feedsky订阅量持续创出新高】

常常在网上看到人讲房价高,买房难,贷款累的问题。我自己也买了房,贷了款,也被分到了"负翁"的一类人中。我觉得我是有些累,因为还有一大半的房贷在等着我还,工作不能有太大的起落。不过我不认为,我累的原因不仅仅是房贷,感到累的原因"很多很复杂",贷款买房恐怕只是其中很小的一个原因。这段时间恰好又出差外地,离开常驻的环境通常比较适合理清思路,讲出来听听,或许有博友能有些共鸣。


最近出差南京两次,都是短差,时间有限,我得空回母校校园坐了一会儿。我对南京的感情比较复杂。印象中的南京似乎总是粗线条的:清冷的早晨,路边的馄饨摊,夫子庙的热闹,燕子矶的冷清,无数名人的墓地,我散落掉的青春年华。难得坐在逸夫馆对面的操场看台上,无人打扰,我细想自己近来的烦恼。在目前的职位上,我大概有到了一个平台期,业绩迟迟没有突破,工作没有激情,想离开有考虑到机会成本和房贷的问题。


但是回想没有贷款的日子,我那时是自由的吗?我回想当学生的时候,还有刚刚工作的日子,那些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日子。我发现那个时候也说不上自由,也许那个时候财务上是自由的,但内心也说不上自由,说失落或空虚也许还贴切一些。毕业后,内心也没有什么自由,我始终在追逐一些概念,比如证书,比如外企,比如经验等等。拿了证书,有了经验,进了外企之后,又在追逐职位,前程(career),房子,车子,妻子,孩子,现在为了这些个概念而变成了"负翁",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现在我的生活,可以套用一个流行的句式,很难很复杂,"责任",变成了目前生活的主题,"责任",变成生活中最重要的一个概念,"责任"在牢牢地束缚着我。


我不甘心,于是又往前追忆,大学,高考,中学,中考,小学...逐渐追到了懵懂的童年,我突然发现,打从有记忆以来, 我没有一刻是自由的,没有一刻不是被某种概念束缚:好孩子,好学生,好大学,好工作...房贷并不是第一个绑住我的东西,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即便辛苦多年后,还完了贷款,只怕又有别的概念跳出来绑住我。


没有贷款的时候,我在为房子这个概念而烦恼,有贷款的时候,我在房贷这个概念而烦恼,说白了,我一向是没有自由的。


有时想,拼个几年还完贷款也许会是个好目标,至少自己的计划有望实现,责任也有落实,但是又觉得这个目标和当初考大学前给自己设定的目标并无区别,只是驴子头上的香蕉而已。说白了,又是一个技术层面的操作而已,当然我可以操作的更好。但是改变不了再过几年枯燥生活的事实。


如果你没有感受到概念的束缚,说明有别的东西在吸引你的注意了,但是概念还是在潜意识里作祟。


也许一开始的心态就有问题,毕业多年,我一直抱着出世的心态而不得不做入世的事情,所以一直矛盾着。如果一开始就抱着出世的心态做出世的事情,也许就成了一代高僧了,而如果一开始就抱着入世的心态做入世的事情,就不会有现在的矛盾。不能指望说,人生活到某一个程度就可以停下来享受了,入世就是入世,一旦入世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扮演你该扮演的角色,承担你该承担的义务,但凡你承诺了就去做到,无论是承诺给老板,还是承诺给家人。如果觉得累,就不要轻易承诺,学会说"不",维护好现有的承诺;如果还是觉得累,就找个人帮你分担,这个人不一定难找,只要你愿意找。


(也有人认为,"抱着出世的心态而做入世的事情"会快乐,不快乐是因为干得还不够好,干得好就会没有烦恼。在我看来,对的部分是因为没有后顾之忧,入世失败也不会太悲哀;错的部分是做入世的事情就一定会有世俗的责任,所以不可能没有烦恼的。)


穷人之所以穷,是因为没有目标,富人之所以富是因为只有一个目标,白领之所以累是因为目标太多。


而很多人还在进入这个围城,希望有稳定的工作加上每月的高额贷款,哪怕付出自由的代价。


完全没有贷款又怎样呢?自由的生活也是个空泛的概念,难道每天在google reader上读rss,看到好的就加标签就是理想的生活? 其实是自己在欺骗自己,你觉得还贷很累是因为你觉得一生为房子打工的日子"没意义",而当我思考这个问题很多遍以后,我顿悟,everything is meaningless so everything is meaningful. 束缚你的各种概念其根源就是不同价值观的抉择。我反问自己,思考价值观的时间是不是太多了?例如"这个目标有意义吗?""这个目标正确吗?""生活应该是这样的吗?"。我不断地思索着尝试着有不同的"意义"和"目标",但是没有一个东西最终能说服我。 而事实上,生命有没有意义不重要!目标正确不正确也不重要!甚至有没有目标也不重要!因为,无论如何,我都是渺小的,都是无知的,我做的任何判断都可能是错的。




因此,何不抛开目标正确与否,何不抛开生命有意义与否,再也不花时间去想这种问题。而是找一个最容易实现的目标去实现它,或者找一条最清晰的路去走,比如经营好自己的感情,比如钻研自己眼下的领域,比如做好自己的工作。


"入世!","入世!",我每天早晨都要对自己大喊几声"入世!""入世!",读自己喜欢的书,看自己喜欢的电影,写评论;和自己的家人沟通,勇于承担自己的责任;早睡早起勤奋做事,对得起自己的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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