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6年2月的一天早上,安言被安夫人搀扶着来到广场上参加“零度”节。
从60多年前起本城市的冬天就越来越暖和,以至于从那以后几乎没有一个像样的冬天,老天爷也无法保证哪个冬天会有摄氏零度以下的日子出现。
广场上已经挤满了人,安言眼看着那个高高矗立的温度计,它巨大雄伟如勃起的男性生殖器,随着它硕大的液晶模拟的水银柱逐渐逼近零刻度,人群躁动起来。
自 从冬天不一定有零度以下的日子起,每年气象学家们都会预测一年当中最接近零度的某一个日子,并由政府宣布为零度节。这一政策委实得到了所有 阶层的欢迎,富人可以有多一个特殊的消遣,中产可以多得到一天休假,赤贫者们也很开心,尽管现在的冬天罕有流浪汉被冻死,赤贫者们也不介意零度 节那天广场上富人派发的毛毯。
在这一天来临之时,本城市的很多人会聚集到广场上来等候零度来临的那一刻,随时准备为之欢呼雀跃。
在野党多次指责政府在过去的若干年零度节中伪造了水银读数,也就是说政府声称的若干个值得欢庆的零度节中,气温并没有下降到零度,甚至有些零度节的最低气温 达零上2度。为此,本公司(安言所在的全球最大的会计师事务所)应邀为28个零度节提供过审计。结果均为“未发现任何证据以证明某某年的气温读数被篡改”。
其实,这根本就是一个太容易证实的事情,谁还买不起个温度计吗?
年迈的安言不愿意无目的向任何一个方向前行。多年的经验证明,知和行太过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这一刻你所知晓的东西,在下一刻就有可能因为你的行动而变的面目全非。
安言不知道是守在这一刻好呢?还是走向下一刻,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可以不改变,但是这一刻仍然会改变为下一刻。
本国近一百年来令人瞩目的高速发展始终没有让安言理清自己文化的思路,远古的圣贤如此拥有吸引力,并且可以让自己的心绪变得宁静;而自己一直在做在学习和实践的东西属于另一个文明。
让安言困惑的是,这数十年来,他自身的发展的真实动力是什么?大多数时间,他认为动力就是两样,一是睡眠不足,二是咖啡过量。在这两样都达不到的时间 里,他几乎没有什么激情去加入时代的发展,觉得“太阳底下没有新鲜的事情,今天的问题古人都想过”,因此而处于慵懒的状态。如果没有责任和义务的驱使, 他不知道自己会往哪个方向前行哪怕一步。
2007年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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